劉少奇選集

論黨內斗爭(上)

                           (一九四一年七月二日)



一 引言

同志們:

最近我們在黨內提出了加強黨員黨性鍛煉的問題。聽說中央已通過了加強黨性鍛煉的決定,不久我們就可以收到。為了加強我們黨員的黨性鍛煉,我們就要在黨內開展一些具體的思想斗爭,來反對各種違反黨性的不良現象。

但是我們怎樣來開展黨內的思想斗爭就算正確,又怎樣開展就算不正確呢?這便是現在我所要講的問題。

大 家知道,我們的黨是無產階級的政黨,是一個領導廣大群眾戰斗的黨。黨為了要實現自己所負擔的歷史任務,便要和各種時期的革命的敵人斗爭,便要和各種不同的 革命的階層與階級聯合。黨從出生的那一天起,便沒有一刻鐘不是處在嚴重的戰斗環境中。黨與無產階級是經常處在其他各種非無產階級——大資產階級、小資產階 級、農民、甚至封建殘余勢力的包圍之中。這些其他各種階級,便在同無產階級的斗爭或在同無產階級的聯合中,經過黨與無產階級內部不穩定的成分,侵入到黨與 無產階級的內部來,在思想意識上,在生活習慣上,在理論上,在行動上,經常影響黨與無產階級。這就是黨內各種錯誤和不良傾向的來源,這就是黨內各種機會主 義產生的社會根源,這也就是黨內斗爭的來源。

黨內斗爭是黨外階級斗爭的反映。

我們的黨從出生的那一天起,就不只是同黨外的敵人進行斗爭,并且也同黨內各種非無產階級的影響進行斗爭。

這 兩種斗爭是有區別的,但都是必要的。如果我們黨不進行這后一種斗爭,不經常在黨內進行反對各種不良傾向的斗爭,不經常在黨內清除各種非無產階級的思想意 識,克服左的右的機會主義,那末,這些非無產階級的思想意識,左的右的機會主義就會在黨內發展,就要影響與支配我們的黨,就要使黨不能鞏固發展,就要使黨 不能保持自己的獨立性,就要危害黨,使黨腐敗下去。這些非無產階級的思想意識,左的右的機會主義就可能腐蝕我們的黨或黨的某些部分,就可能使我們的黨或黨 的某些部分起質的變化,變為非無產階級的組織。比如,歐洲的社會民主黨,就是因為這樣而被資產階級的思想意識所腐化,就是因為這樣而變成了資產階級式的政 黨,成為資產階級主要的社會支柱。所以這種黨內斗爭,是完全必要的,也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那些企圖避免黨內斗爭的想法,那些不愿批評別人錯誤以便換得別人也不批評自己錯誤的想法,是完全不對的。

這 種黨內斗爭,主要的是思想斗爭,它的內容是思想原則上的分歧與對立。在黨內,由于同志間原則上的分歧與對立,雖然可以發展到政治上的分歧,在某種情形下, 甚至不可避免地發展到黨內組織上的分歧,但是它的實質,它的內容,基本上還是一種思想斗爭。所以沒有思想原則分歧的黨內斗爭,同志間沒有原則分歧的相互傾 軋,就是一種無原則的斗爭,無內容的斗爭。這種無原則無內容的斗爭,在黨內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黨是有害無益的,每一個黨員都是應該切實避免的。

黨 內斗爭是保持黨的純潔與獨立,保證黨的行動在代表無產階級最高利益的路線上進行,保持黨的無產階級性質所完全不可缺少的。為了這個目的,黨內斗爭還必須在 兩方面來進行,必須在兩條戰線上來進行。因為非無產階級的思想是從兩方面來影響黨的,是從右面或者從左面來進攻黨的,是在黨內表現為右傾機會主義或左傾機 會主義的。因此,我們的黨內斗爭,必須反對右傾機會主義,同時又反對左傾機會主義。必須向這兩方面斗爭,才能保持我們黨的無產階級的性質。如果不是這樣, 如果我們只進行單方面的斗爭,如果我們疏忽對任何一方面的警戒與斗爭,非無產階級思想就可以、而且一定從我們疏忽的一方面來進攻黨,那也就不能保持黨的純 潔與獨立,不能鞏固黨。所以黨是在不斷的黨內兩條戰線的斗爭中鞏固與發展起來的。

斯大林同志說:

“只 有通過為維護一定的原則、一定的斗爭目標、以及達到目標的一定的斗爭方法的斗爭,矛盾才能克服。在當前政策問題上,在純屬實際性質的問題上,可以而且應該 和黨內抱有不同思想的人作各種妥協。但是,如果這些問題和原則上的意見分歧有關,則任何妥協、任何‘中間’路線都無濟于事。在原則性的問題上沒有而且也不 可能有‘中間’路線。應當成為黨的工作基礎的不是這些原則,便是另一些原則。原則問題上的‘中間’路線是引起思想混亂的‘路線’,是掩飾意見分歧的‘路 線’,是使黨在思想上蛻化的‘路線’,是使黨在思想上滅亡的‘路線’。”

又說:

“我們黨的歷史就是克服黨內矛盾并在克服這些矛盾的基礎上不斷鞏固我們黨的隊伍的歷史。”

這就是黨內斗爭的必要性。

關 于黨內斗爭的這種必要性,關于黨內自由主義與調和主義之如何要不得,在列寧、斯大林著作中說得很多,同志們可以去看,我在這里不多說。我現在所要說的問 題,是怎樣進行黨內斗爭的問題。這個問題對于我們來說還是一個新的問題。現在大家來研究一下這個問題,是完全必要的。現在我不想全盤地來說明這個問題,而 只是從中國共產黨的歷史經驗,就我個人所觀察到的,來提出我的意見。至于這些意見是否完全正確,還請同志們大家來討論。

二 中共產生的特殊條件與

黨內斗爭中的偏向

同志們!馬克思、恩格斯為世界無產階級做好了什么工作呢?馬克思和恩格斯曾經為無產階級在思想上理論上準備了完整的體系。不僅如此,他們還為無產階級建立了獨立的組織,領導了無產階級的群眾斗爭,建立了第一國際。

第二國際成立初期曾受到恩格斯的指導和影響。馬克思、恩格斯教育了并且指導了工人階級怎樣組織起來,怎樣進行斗爭。

在第二國際時代(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前的時代),各國社會民主黨在工人中是進行了廣大的組織工作,廣泛地開展了組織工人階級的運動,在組織上是獲得很大的成功。

不 過當時是在資本主義“和平”發展的時期,工人階級的組織也是在這種和平時期建立起來的,黨與工會之間的區別還不很明確。恩格斯去世以后,第二國際在考茨基 輩領導之下,對黨內機會主義采取不可允許的調和路線,以致機會主義腐蝕了第二國際各國黨。這種黨與工會,一到帝國主義時代,一到無產階級革命的時代,就顯 出它不能擔負無產階級在新時期中所應該擔負的革命的任務,以致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就不能不走到破產與沒落。

列 寧的時代與馬克思、恩格斯的時代不同,這是帝國主義時代,資本主義走向滅亡的時代,這是無產階級革命的時代。這時代要求無產階級建立堅強的、戰斗的政黨, 建立思想上、政治上、組織上、行動上完全統一的,并和無產階級群眾有密切聯系的政黨,依靠這樣的黨,才能勝利地去進行極端嚴重的革命斗爭。因此,列寧除在 各方面恢復與發展了馬克思恩格斯的學說而外,還特別創立了一個完備的關于建設無產階級革命政黨的學說。關于我們黨的建設的學說體系,基本上是列寧創立的。 這個黨的建設的學說,是和指導無產階級革命斗爭的戰略策略完全不可分離的。

列寧創立無產階級革命政黨時期的條件是怎樣的呢?在 當時,一方面是帝國主義大戰的迫近,無產階級推翻資產階級、奪取政權、建立無產階級專政的任務的迫近;而在另一方面,擁有廣大組織的第二國際的各國社會民 主黨,還沒有推翻資產階級建立無產階級專政的自覺,還不愿意也不敢去準備無產階級的革命的進攻。因此,第二國際各國黨在組織上也是散漫的,有派別分歧的, 不能進行稍為嚴重的戰斗,因此也就完全不能適應當時無產階級的革命要求。當時各國社會民主黨,不僅在理論上、政治上陷入了右傾機會主義的泥坑 (如勞資合作的理論,資本主義可以和平發展到社會主義,無產階級可以經過議會斗爭掌握政權、不必經過革命,因而不能建立無產階級革命的戰略策略等等),而且在黨的組織問題上,也完全是右傾機會主義的。第二國際各國黨及俄國的孟什維克,主張黨的組織上的自由主義,主張無產階級的政黨降低到普通工人組織的水平,主張黨內不要嚴密的組織與嚴格的紀律,主張無原則的黨內和平,容許黨內的派別 (具有不同思想和組織系統的派別)存在等,對于第二國際各國黨來說,黨的統一與紀律,黨內的自我批評與黨內斗爭是不可理解的,是完全不需要的。這便是第二國際各國黨在組織問題上的右傾機會主義主要的具體表現。

在當時,還有俄國的經濟主義派,歐洲(如法國)的工團主義派等,他們主張工人階級不要有政黨的組織,拒絕組織工人階級的政黨,或把工人階級的政黨附屬在職工會之下,主張“工會獨立”,否認黨對于工會的領導作用……。

在 當時,一方面,無產階級革命的戰斗任務擺在面前,要求有一個堅強的戰斗的黨去領導廣大群眾,執行這種任務;另一方面,擁有數百萬黨員和工會會員的第二國際 各國黨又是那樣的松散,那樣的不能戰斗,而且各種機會主義思想支持著這種組織上的落后與散漫。這便是列寧建設布爾什維克黨的時期之具體的重要條件。

列 寧在上述這種條件下,為了建設一個能夠勝任領導無產階級革命的政黨,在思想上、政治上、組織上完全統一與鞏固的政黨,就不能不集中力量反對第二國際各國黨 在思想上、政治上的機會主義,尤其不能不反對他們在黨的組織問題上的機會主義。列寧的布爾什維克黨最初與孟什維克的分歧,就是在組織問題——入黨條件問題 上的分歧。列寧的布爾什維克的黨的建設的學說,是在反對第二國際各國黨組織上的右傾機會主義的斗爭中創立起來的,是在反對經濟主義派、工團主義派不要工人 政黨的理論的斗爭中創立起來的。所以在列寧的黨的建設的學說中,就充滿了反對各種組織上的右傾機會主義的斗爭,即反對自由主義與調和主義的理論,反對把無 產階級政黨降低到普通工人組織水平的理論,反對黨內的無原則的和平,反對黨內的派別組織與派別活動等。列寧并在反對這些組織上的右傾機會主義的斗爭中確定 了:黨是無產階級中最覺悟、最勇敢、最進步的分子組織起來的最先進的部隊,最有組織的部隊,最有紀律的部隊,而且是無產階級組織的最高形式。——因為無產 階級不僅有黨的組織,而且有職工會、合作社、文化教育團體以至政府、軍隊等等的組織,然而黨是無產階級這一切組織中的最高形式,在政治上能夠指導其他一切 的組織。因此,列寧就把黨和其他工人階級的組織明確地區別開來了。列寧并且確定了黨的組織原則是民主集中制,黨有統一的鐵的紀律。這些黨的組織原則,是列 寧在反對第二國際各國黨在組織上的機會主義的斗爭中建立起來的。這些,就是列寧關于黨的建設學說之主要內容。

列 寧主要是在反對黨的組織上的右傾機會主義的斗爭中來建設黨,而主要不是在反對黨的組織上的左傾機會主義的斗爭中來建設黨的。在十月革命以前,黨的組織上的 左傾機會主義還沒有發生,或者還沒有發展成為系統的機會主義,所以在列寧關于黨的建設的學說中,充滿了反對右傾機會主義的斗爭,即反對不要嚴格的組織與紀 律,反對無原則的黨內和平,反對不要黨內的思想斗爭及害怕自我批評,反對黨內的自由主義、調和主義,反對工會獨立主義等。這是由于列寧建設黨的時期之具體 條件產生的。

但是,如果我們說到中國共產黨的建設的具體條件,那就和列寧在十月革命以前那時候的條件完全不同。

第一,中國黨的建設是在十月革命以后,是在俄國布爾什維克已經取得勝利,有了活的榜樣以后,所以一開始就是在共產國際的指導之下,照著列寧的原則去進行建設。

第二,中國黨從開始到現在,在思想上和組織上都沒有受到歐洲社會民主黨第二國際的影響。

第三,中國沒有歐洲那樣的資本主義“和平”發展的時期,容許工人階級和平的議會斗爭,也沒有歐洲那樣的工人貴族階層。

第四,在中國黨內小資產階級和農民的成份占著相當大的比重,并有若干游民成份,這是中國黨內左右傾機會主義的社會基矗由于前面四個條件,就使我們中國黨的建設,一開始在主觀上就是按照列寧的原則和道路進行的,布爾什維克黨的一些組織原則,在我們多數的黨員中就能背誦出來。

而社會民主黨的那些傳統與習慣,在我們黨內是沒有的。

因 此,就這方面說,我們走了直路。我們的黨從最初組織起就有自我批評和思想斗爭,就確定了民主集中制,就有嚴格的組織與紀律,就不允許派別的存在,就嚴厲地 反對了自由主義、工會獨立主義、經濟主義等,因此在我們黨內公開提出系統的組織上的右傾機會主義的理論,是還沒有的。認為不要自我批評和黨內斗爭,不要嚴 格的組織與紀律,不要工人政黨及工會獨立等等主張,在黨內是不能公開發表的。雖則我們黨內的思想斗爭還有不夠的地方,但那還是由于理論水平的低下,不能看 出原則上的分歧,或者是被黨內個別負責人采用非常辦法壓制自我批評的結果,而不是由于黨內有什么系統的反對黨內斗爭的理論。

但是,我們中國黨建立時期的這些特殊條件與特殊情況,是發生兩方面的影響的:一方面是好的,使我們一開始就建立了一個列寧式的中國共產黨,在主觀上嚴格遵循著列寧的原則,這個黨一開始就有嚴格的自我批評與黨內斗爭,這是推動我黨進步的一種原動力,使我黨進步很快。

但是另一方面,又使我們的同志常常走到另一個極端,犯了另一個錯誤,就是常常使我們黨內的斗爭進行得過火,斗爭得太厲害,毫無限制地斗下去,走到了另一個偏向,左傾的偏向……。

許 多同志是機械地錯誤地了解列寧的原則,把列寧的原則絕對化。他們認為:黨在組織上的高度集中,就否定了黨內的民主;黨內斗爭的必要,就否定了黨內和平;黨 為無產階級組織的最高形式——在政治上領導其他一切無產階級的群眾組織,就否定了工會及其他工人的與勞苦群眾的組織之獨立性;統一的鐵的紀律,就消滅了黨 員個人的個性及黨員的自動性與創造性……。

許 多同志是死記著列寧的原則,認為黨內斗爭是必要的,自由主義、調和主義是要不得的。但他們是機械地死板地運用這些原則,他們以為在黨內不論在什么時候,不 論在什么情況之下,不論在什么問題上,都應該而且必須進行不妥協的斗爭,而且是斗爭得愈兇愈好;黨內斗爭的方式,黨內批評的方式,愈激烈愈尖刻就愈好;同 志間在黨內的對立,愈尖銳就愈好。不然,就會犯自由主義、調和主義的錯誤。為了要證明自己沒有自由主義與調和主義,并證明自己是一個“十足的布爾什維 克”,他們就離開時間空間的具體條件,在黨內進行無原則的斗爭。如是,這些人也就成為黨內斗爭中沒有正確立場的“打手”,無原則的“斗爭家”,嗜好斗爭的 “斗毆家”,為斗爭而斗爭。

這是無產階級隊伍中的丑事,這當然不能證明他們是“十足的布爾什維克”,而只能證明他們對于布爾什維克的侮辱,借用布爾什維克的名義和形式在黨內進行投機。

許 多同志不了解:黨內斗爭是原則的斗爭,是為擁護這一個或那一個原則而實行斗爭,為確立這一個或那一個斗爭目標來進行斗爭,為選擇這一個或那一個達此目標的 斗爭方式而斗爭。他們不懂得:在當前政策問題上,在純屬實際性質的問題上,只要不涉及原則上的分歧,是可以而且應該和黨內抱有別種意見的人作必要妥協的。 他們不懂得和不了解:在原則性的問題上,在確立斗爭目標的問題上,在選擇達此目標的斗爭方式的問題上,是應該和黨內抱有別種意見的人進行不調和的斗爭的, 而在當前政策問題上,在純屬實際性質的問題上就不應該和黨內抱有別種意見的人實行不調和的斗爭,而應該作必要的妥協。這些正是列寧、斯大林的黨所固有的作 風,但是沒有被我們許多同志學到。他們在這些應作必要妥協的問題上,也實行不妥協的斗爭,于是他們就沒有不對抗的問題,沒有不對抗的時候,沒有不對抗的 人。一切與他們不同的地方,他們都要實行對抗,強使其絕對的相同,他們是一切都不妥協,絕對不妥協。他們把一切的矛盾都看成對抗,對抗著一切,這就是他們 的絕對主義。

許多同志不了解:什么是原則,什么是屬于原則的問題,什么是黨的戰略計劃和策略路線,并抓住這些原則問題,這些關于戰略計劃和策略路線問題上的分歧來進行斗爭。他們的理論水平和政治經驗還是格外的低下,他們還抓不到這些關系重大的問題,并且為這些問題來進行爭論。

然而他們又死死記得在黨內是要斗爭的,不斗爭是不對的。

他 們雖抓不到這些重大問題,不能從原則上提出問題,可是他們還是要斗爭的。于是他們就只能抓住個別的現象,個別的問題,同黨內抱有別種意見的人來實行無原則 的斗爭與爭論了,并因此而造成同志間的不團結,互相對立,及組織上的分歧。這種黨內斗爭中的惡劣現象,在我們黨內是存在的。

上述這些,是中國黨內斗爭中的一種偏向,是在中國黨內特別嚴重的(在外國黨內雖然也有)一種偏向。這就是黨內斗爭進行得過火、進行得毫無限制,走到另一個極端——黨內斗爭中的左傾機會主義,黨的組織上的左傾機會主義 (否定黨內民主,否定原則上一致的黨內和平,否定工會及其他群眾組織的相對的獨立性,否定黨員的個性及其自動性、創造性等)。這是由于中國黨的特殊環境與特殊條件產生的。

在這里,還要說到列寧在十月革命后反對左傾機會主義的原則斗爭沒有被中國黨的許多同志所注意這一種事實。

十 月革命后,俄國黨內產生了左派共產主義的一派,他們反對布列斯特和約,在以后又有關于工會問題的論爭。十月革命以前,在布爾什維克內部雖也有過以左的面目 出現的召回派一派人,但不久即被克服,不象布列斯特和約時期左派共產主義那樣嚴重。俄國這一左派不久也被列寧克服了。但在西歐各國又產生了“左”派共產主 義,他們提出“不作任何妥協”的口號,反對參加國會,反對合法斗爭,反對和社會民主黨左翼進行必要的聯合。在這種情形下,列寧就在一九二○年四月間寫了 《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卜一書,以糾正這種傾向。在十月革命勝利以后,從前不相信無產階級可以奪取政權的,現在有了活的事實,給了右傾機會主義以 致命的打擊,就在這種情形下產生了左傾機會主義,以為革命可以不經過任何迂回道路,一個早晨就可以勝利。這種情緒,中國黨內也發生過,在某些時期內并且占 了統治的地位。犯這種錯誤的人們完全不注意列寧論“左派”幼稚病一書的重要性,在政治上反對迂回,反對等待,提倡少數先鋒隊可以不顧廣大群眾還沒有跟得上 來的事實,就實行冒險的進攻,反而罵其他的人為“右傾機會主義”。一切組織上右傾或左傾的機會主義,都是從政治上的右傾或左傾而來的。中國黨內既在某些時 期犯過政治上右傾或左傾的錯誤,于是也就在組織上犯了這種錯誤。而特別是在內戰時期犯過冒險的左傾錯誤,于是在組織上的過火的黨內斗爭就產生了。

在中國黨內斗爭問題上,如果可以這樣來分的話,那末就存在著以下三種錯誤傾向:第一是黨內的自由主義與調和主義。第二是機械的、過火的黨內斗爭,黨的組織問題上及黨內斗爭中的左傾機會主義。第三是黨內無原則的糾紛與斗爭。

以上三種偏向,在本質上說來是沒有什么區別的,因為黨內無原則的糾紛和斗爭、黨內的過火斗爭與自由主義都不是馬列主義,都是反馬列主義的表現形態,上述三種傾向是僅就其形式來分的。

這就是中共產生的特殊條件和黨內斗爭中的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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